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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施主……李司丞,别来可好?”
“该是我这么问你才是。上次我走后,那些长安恶少年没有再来找你麻烦吧?”
李好问上次从荐福寺走得匆忙,没有顾上查看智泉的伤势,事后想想,还挺过意不去的。此刻见智泉无恙,他心里也颇感安慰——毕竟是自己靠着最新掌握的能力独力救下来的人。
“没……没有!”智泉赶紧摇头,“只是……”
说着,智泉从背后取出一束花,递到李好问面前,小声道:“李司丞,这个给你。谢谢你上次搭救智泉。”
花束被整理得很好看,有茉莉、木樨和山茶,都是秋天里常见的花朵,气味也极为芬芳。
但李好问生平头一次被人送花,而且对方还是一位男性,一个已出家的小和尚。这种“文化冲击”让他瞬间懵了。
就见智泉很是羞赧地开口:“上次多蒙李司丞出手相救,但智泉太笨了,当时竟没想到要当面谢过李司丞。后来寺里的长老回来,也将智泉说了一顿,说智泉没有感恩之心。”
“所以智泉特为在荐福寺塔上为李司丞点了一盏佛前海灯,智泉每天都会精心供奉,以感激李司丞的救命之恩。”
“另有佛前香花一束,是寺中长老想要赠与司丞的,聊表心意,万望司丞能够收下。”
“原来如此啊!”李好问听智泉把话说明白,那“文化冲击”带来的震惊和紧张瞬间全消失了。
“你跟我来!”李好问带智泉进入诡务司的正厅。
就见厅中一张条案上,正放着一只土白色的浅釉花瓶。瓶内插着一枝香花,红色的花瓣一串串,沿着花枝错落开放。
只不过这枝香花放在这里的时间有些久,现在已成了一枝“干花”。
李好问取出干花,又取来清水,给这花瓶注满,将智泉新带来的那一束花插在瓶里。
然而他手中拿着那支干花,见到花瓣依旧红艳艳的,有点舍不得丢。
智泉便愣愣地道:“李司丞,这本是供在大日如来跟前的香花,等闲不会朽坏。您就算是不插瓶,把它别在身上,或是掖在袖子里,也是好的,那香味是不会散的。”
李好问将干花凑近鼻端,那股令心神无比宁静的香味顿时再次萦绕。
李好问心想自己一个大男人,衣上别着花总是古怪,不如把这香花带回家,送给妈妈和妹妹。或许她们喜欢也说不定,便依言将那束花拢在衣袖内。
“章主事,章主事……”
正厅外脚步匆匆,是李贺急急忙忙地赶过来找章平。
“李司丞,”李贺见章平不在,一扬手中的纸张,问道,“章主事出去了没有?他托我描的画像,眼下又赶出来两张……”
李好问一瞥眼,就见纸上画着一个长脸盘,高颧骨,脸颊向内凹陷的男人,头上戴着道冠。
这是鸿波的画像。
“咦,小师父,你怎么了?”
还没等李好问向李贺指点章平的去向,李贺已经望向李好问身后,好奇地问道。
李好问闻言转身,发现智泉的状态不对。
此刻智泉紧紧盯着李贺手中的画像,双目圆睁,双眼泛红,面色苍白,浑身颤抖。这名黑衣小僧双手紧紧地扣住胸口的僧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额头上爆着青筋,并且迅速冒出黄豆大的汗珠。
李好问吓了一大跳,以为智泉是犯了什么急病,忙对李贺道:“李博士,快!”
李贺不解其意,伸手挠了挠头。
“有没有……什么能让他冷静下来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