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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务司大门上方,四周院墙上方,不知何时, 多了许许多多的红点。这些红点在夜色之中忽明忽暗, 还时不时移动。唯有定睛看去,才能发现那些是很多很多的眼睛——乌鸦的眼睛。
章平张口嘀咕:“怎么一时间这么多乌鸦?”
“呜呜呜——”
吴飞白手中的蓍草全部掉落, 散了一地。这位钦天监出身的诡务司协律郎此刻抱头痛哭道:“这是天要亡我吴飞白啊……”
却见章平“嗖”的一声,穿墙穿走了。
片刻后这位矮矮胖胖的诡务詹士再次出现在正厅门前, 手中提着两只木桶。
夜色之中,这两只木桶中竟释放出金色的光芒。
章平见到吴飞白这副熊样儿,也忍不住心生鄙夷,啐了他一口道:“快起来帮忙!你难道愿意眼看着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建起的诡务司今夜就此毁于一旦?”
吴飞白哭道:“可这本不是我的衙门啊!我原本就只是钦天监里一个小喽啰,到这里来不过就是图那点子钱。现在却遇上这么危险的事……”
“对了!”吴飞白陡然想起李好问给他做“入职”培训时科普过的司内法器,立马不哭了,“消息镜子!”
他马上冲过来抓住了章平的衣袖,语气急切地求恳道:“章詹士,快用消息镜子通知李司丞,要大家快回来,家都快被人偷了呀……”
章平断然拒绝:“不行!你难道不知李司丞他们去做的事有多危险?他们将公廨交给我们,就是指望我们能守好整座公廨。如何能用这点小事去令他们分心?”
吴飞白无从辩驳,顿时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章平恨铁不成钢,开口又想骂吴飞白两句,可一想起以前李好问在他自己逃命之后曾说过的话,硬生生将那些言语都咽了回去,耐心地道:“吴协律,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凭借自己的一双手做出点大事,好教天下都记住你吴飞白吗?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咱们一起动手,现在还来得及。”
两人还在说话,老王头已经冲过来,提起一只木桶就跑。
吴飞白目瞪口呆,就见老王头提着木桶,直奔去诡务司廨舍院墙处,用一只葫芦瓢将那只木桶里盛着的金色砂子舀出,匀净地洒在墙根下,就这么一路撒过去。
还没等吴飞白醒悟过来这是在做什么,老王头洒出的金砂已经发生变化,凡被洒上金砂的地方,有一道浅浅的金黄色光幕正在缓缓上升。
原来,这整座诡务司,本身就拥有一座防御大阵。而章平提来的这两桶金砂,就是构筑这座大阵的材料。
吴飞白顿时收泪,笑逐颜开:“原来诡务司……本司还有这种压箱底的手段,章詹士,您倒是早说啊!”
他说着也提起另一桶金砂,学着老王头的样子,从诡务司正门处开始,向相反方向抛洒这些金砂。
章平稍稍松了一口气,连忙转身穿墙,又去取了两桶金砂出来,自去诡务司后院抛洒,力争将廨舍、各库房、药圃、地窖……全都用这大阵护住。
他们几人动作够快,不多时,整座诡务司便被一片淡淡的金光所笼罩。这片金光形成了一片拱形的巨大光幕,从诡务司内院墙处拢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穹顶,将诡务司罩在这穹窿之下。
随着金砂效力不断发散,那道穹窿在空中渐渐合拢,金色越来越浓厚,阵法也越来越坚实。
但是,诡务司外的情形更加可怖。
丰乐坊整座里坊,几乎所有的屋舍、树木上方,都泊着一只又一只的乌鸦。
忽而有一只开口“哇”地叫了一声,便是一发不可收拾,整个丰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