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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花瓣飞舞、朦朦胧胧里,闵谙突然像猴子般翻了几个跟头,落地后就开始使用戏法变脸。他脸上的面具一层层落下,活怒或嗔、或喜或悲,最后所有面具脱落,露出了真容。
他的真容是一张苍老的,长满了皱纹的老脸。
槐轻羽真佩服他。
年纪这般大了,翻跟头还翻得飞起。
闵谙问,“我刚刚在表演什么?”
槐轻羽老老实实回答,“先生在表演变脸。”
闵谙于是笑道,“这就是我要教你的第一场为官之道,变脸。无论喜怒哀乐,都不轻易露出真面目,这乃是变脸的精髓。”
“为官之道?这也能教学吗?”
闵谙道,“老朽在官场沉浮数十年,敛财无数,最后还能安然退下来,告老还乡,这难道不是学问吗?”
师兄让他好好教槐轻羽,可他哪有学问?
他从前读的书,早就在几十年的声色犬马中,全都还回去了。
不过,知识没有,别的倒有很多。
闵谙继续道,“你不是要科举做官吗?一个哥儿,选择这条道路不容易啊,不过,这点既是你的短处,却也是你的长处。别人都觉得哥儿不堪大用,所以利用自己的哥儿身份,在必要时像那些男人示弱,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哦!”
槐轻羽拧起眉,“示弱?怎么个示弱法?对男人撒娇卖痴,出卖色相是示弱,对男人跪地求饶、俯首称耳也是示弱,可是这些学生做不到,还请先生明示。”
闵谙道,“这点你不必特意学,你是哥儿,在满是男人的朝堂上,只要不锋芒毕露、不咄咄逼人,不让他们有威胁感,就能麻痹他们,在他们眼里就是柔弱。”
槐轻羽觉得这点说的有点道理。
考童生试前,所有人都反对,觉得他考不上。
明明前朝就有七岁神童当宰相的例子,却没有人愿意给他一点信任,相信他也能做出奇迹。
左不过是因为觉得他是哥儿,考科举是在折腾着玩儿,怕他折腾不出名堂浪费时间,误了嫁人的好年纪。
而男子却没这点顾虑。
与其说是他利用自己的哥儿身份示弱,不如说是被轻视。
“学生受教了。”槐轻羽朝着闵谙弯腰行了一礼,迫不及待告辞道,“学生学完了,能离开吗?”
“急着走做什么?”闵谙笑眯眯的拉住槐轻羽,“老朽最后还要教你三句真言。”
槐轻羽于是只能老老实实继续听。
闵谙于是缓缓列举道:
“第一句,便是‘我考科举不是为了做官,只是喜欢读书,想要造福百姓而已。’
“第二句,别人给你好处,你要先推让,‘在下做此事不是为了求回报,只是真心想要帮助阁下。既然阁下非要酬谢,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第三句,受了别人恩惠,要记得报答,最简单的便是奉上财物感谢,‘小小谢礼,不成敬意,还望先生笑纳。’”
槐轻羽听了,评价道,“这些话听起来好虚伪。”
怪不得都传闵尚书贪污受贿,横行霸道,最后却没有被砍头。
这种虚伪的官场老油条,想死也难。
他虽然不喜这些虚伪客套,但他前世加上今生,活得还没闵谙一半长久,说明闵谙身上,肯定有许多他要学的优点。
闵谙站在槐轻羽面前,挺直了脊背,抬手示意道,“你来与我演示一遍。”
槐轻羽于是认真的学着说了一遍。
他向来是个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