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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本来离的就近,越吵,离的就越近,简直像是要贴在一起了,我的脑中莫名出现了一个漫画的分镜,是裴因和斑比争锋相对的模样,黑白风,一个飒爽矜贵的皇太子,一个吊着黑眼圈仿佛下一秒就会原地昏过去的丧鬼。他们吵得很专注。
我还以为他们之间能混在一块至少关系还算不错?结果好像有点出乎预料,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像我看到的那样,我觉得他们就像是在末日里临时组起的不堪一击的小队。
裴因面对我与面对其他人时是两幅面孔。
我仿佛看到了一只森林中傲视群雄的狮子,拎起了一只小狗崽。
指尖勾着狗崽的后领,思考着它的味道如何,该如何烹饪。
但小狗崽才刚出生呢,初生牛犊不怕虎,弱小的狗狗竟然敢对狮子吼叫。
“我从七岁开始就认识元黎了,你呢?”裴因拖着长腔,装作很平易近人,但语气里的淬了冰块似的尾调还是暴露出了他并非对对方毫无了解,熟悉他的人,比如我,就能明白他又开始犯病了。
“……我?扑哧,”斑比笑着拭去眼角的眼泪,“我从出生开始的梦想就是,嫁给阿黎。
“我为姐姐而生。”
他笑的动作太大了,脖子上的绷带从卫衣领口掉了出来。
上面溅上了几滴鲜血t。
黑色的卫衣十分宽大,袖口很松,抬起手擦个眼泪的功夫便掉在了胳膊的关节处,绷带胡乱裹了薄薄几层,表面上尽是干涸了的血迹,最外层的绷带也松了,露出里面的一层,也是干涸的血迹。
他没有换掉脏污了的绷带,只是在沾了血的绷带外又裹上了一层。
卫衣袖口处也不只是卫衣,月光模糊,但仍能看清:
卫衣堆叠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一起,卡在他的臂弯处。
这个时代的病号服分许多种。
蓝白色被分做是精神病院的病号服。
普通医院的病号服是纯白色的。
我就说,怎么当时在拍卖会只看到了艾尔斯,没有看到斑比……以艾尔斯的性格和受到的教育,在明白斑比有精神分裂症以后的第一反应肯定是送去精神病院……不知是什么原因,斑比从精神病院中出来了,还被军校特招了,这才有了今天这样一幕。
……
我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贴紧了身后的糖球。
斑比的第二人格上线了芜湖。
一人一句,开始攀比起谁更了解我,谁更懂我,谁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更长,眼见着事态愈演愈烈,我心生一计——
瞅了瞅身后的还在发烫的火球,我站了起来,唐秋也就随着我的动作一起站起。
我们身高差的并不多,至少不像我和裴因之间差的那么多。
唐秋已经彻底没了自我意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我的身上,幸好,我是一个身强体壮的Alpha……虽然长了一张软妹脸……对我来说并不是很重的负担,趁着他们的注意力不怎么在我的身上,我掂量了一下他的体重,感觉轻飘飘的,发烧难道还能减肥?
等我站直身子,树底下人才注意到我站起来了。
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阿黎?”
“姐姐?”
两双眼睛同时看向我。
……为什么不能继续吵呢?
我有点遗憾。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件事我早就习惯。
随机应变已经变成了我的优点。
我舒展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