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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花呢。”骨节分明的缓缓拢起,燕无?歇久久看着月色下明媚的笑?脸,千年岁月似乎都融化在这一刻的月色。
少女的脸与千年前重合,又?渐渐分离。
滚烫的情绪疯狂叫嚣,几?乎要冲破这具不人不鬼的躯壳。
燕无?歇忽然生出一种冲动。
他很?想告诉江迟迟,他们?之间曾有过许多岁月,如同红线纠缠,至死不休。
长久的沉默。
江迟迟忍不住疑惑瞧着他。
燕无?歇再次看向他,月色下的面容如此平静,他说:“明日休息,不训练。”
这句话让江迟迟入睡时嘴角都是翘着的。
鸢尾花被放在窗前,月色照入,满室浮动花香。
她?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中月色如银辉,洒落在辉煌富丽的琉璃瓦上。
夜风不断从耳边掠过,充满了自由与快乐的气息。
“长宁,回来——”身后?有人在气急败坏地追赶,“你好大的胆子,敢私带殿下离宫!”
一只修长带茧的手紧紧牵着她?,带她?在琉璃瓦屋脊上奔跑。月色落了眼前的少年一身,白衣胜雪,暗金云纹缓缓流转。
脚下忽然没了路,眼前是高大的宫墙。
长宁一脚踏空,呼啸的风吹起了层层叠叠的裙摆,宛如蹁跹的凤尾蝶。
一只手揽住她?的背,另一只穿过她?的膝窝。月光勾勒出少年如刀裁的下颌,一张脸俊美?逼人,风华灼灼。
少年踏月而行,姿态如云中鹤。
两人在不起眼的小巷中落脚。
走出小巷,上元节夜,灯花如昼明月满街。
少年变戏法般变出两幅面具,为自己扣上后?,再细致为长宁戴好。他嘴唇微动,指尖灵光一闪,一道若隐若现的红线便?缠上了长宁与他的小尾指。
长宁好奇地抬起,红线从手中穿过,无?法触摸,“咦,这是什么?”
“我自创的术法,只要咒不解,红线便?一直在。若是殿下不小心丢了,我还能将你找回来。”他笑?吟吟说。
长宁骄纵地扬起下巴:“臭燕子,你要是把我丢了,二哥定要把你砍了!”
燕无?歇目光缱绻,他微微一笑?:“怎敢。”
捧在手心尚觉得亏待,怎敢弄丢?
他牵起少女的手,穿行在人流中。
上京城的元夕夜市繁华无?比,长宁在这一夜见了流光溢彩的灯楼,尝了沁甜的冰乳酪,看了七十二般变化的街头杂耍。走累了,便?在茶楼歇脚。
茶楼中说书人醒目一拍,正?说到本届流芳会中夺得头魁的燕灵师。
“说起这位燕灵师,可谓是年少成名,天纵奇才?。他从尸山血海中捉百鬼,踏黄泉,镇宫廷”
长宁趴在雅间栏杆上,听得津津有味,随手褪下价值连城的玉镯,塞到小二手里,“这段说得精彩,赏!”
她?的眉眼因笑?意飞扬,好似说书人夸的是她?一般。
燕无?歇看着接过玉镯,乐得合不拢嘴的说书人,似笑?非笑?伸出手,“殿下,他夸的正?主就在这,您怎么不赏我?”
长宁用力拍开伸来的手,瞪了他一眼:“今日我生辰,哪有向寿星讨赏的?我的生辰礼呢?”
一锭碎银被扔在桌面,燕无?歇将她?一揽,足尖一点跃出雅间的窗外。
“殿下,别急。”他的声?音与风一起吹入长宁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