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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消毒之后,梁凤卿的手已经要疼到没有知觉了,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连医生让他每日定时来换药,他都没有力气应声。拖着疲惫沉重的身体,梁凤卿又缓缓回到了姜乞儿的病房。
中间医生将他叫出去过一次,告诉梁凤卿,现在姜乞儿的腺体没有恢复好,感染很严重,体内激素也因此完全混乱,可能过一段时间,生上的病痛会导致心上的问题,大概率会出现严重的焦虑、抑郁的消极情绪,严重一点,甚至还会患上抑郁症,让梁凤卿做好心准备。
梁凤卿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积极地协助医生,帮助姜乞儿治疗。
不出医生所料,因为腺体感染,激素紊乱,加上手术的后遗症,姜乞儿吃不好、睡不好,几天之后果然出现了很严重的躁郁情绪。
他有时候会很粘人,蜷缩在梁凤卿怀里默默掉眼泪;有时候又会分外暴躁,对梁凤卿非打即骂。
一日梁凤卿给他喂饭,还没等梁凤卿给姜乞儿吹凉炖的香醇浓厚的汤,姜乞儿忽然抬起手,打翻了滚烫的碗,汤汁泼洒在梁凤卿刚刚上好药的伤手上,痛的梁凤卿在那一刹那差点红了眼睛。
用着极其强大的自制力,梁凤卿才没叫出声来。
他仰起头,忍着生性的泪水,走到桌边,沉默地用纸巾擦干净手臂,才抖着手腕,又给姜乞儿打了一碗汤。
端过去的时候,手还疼的发抖,姜乞儿盯着梁凤卿看了一眼,再度抬手,打翻了汤碗。
这一次梁凤卿早有准备,后退几步,躲开了滚烫的汤汁,随即抬起头,和面无表情的姜乞儿对视。
“不想喝鸡汤?”梁凤卿放下不自觉抖动的手腕,努力缓下语气,低声道:
“那宝贝想喝什么呢?”
姜乞儿没有说话,就这样死气沉沉地看着梁凤卿,片刻后他才哑声道:
“我想你消失在我面前。”
梁凤卿顿了顿,片刻后勉强抬起头,勾起唇笑道:
“等宝贝病好了,我马上就消失在你面前,行不行?”
姜乞儿:“”
他没有说话。
梁凤卿见他安静了,这才跨过满是碎瓷碗片的狼藉地面,端起饭盒,给姜乞儿喂饭。
姜乞儿盯着梁凤卿看了一眼,片刻后才道:
“我病好了,你就消失,对不对?”
“嗯。”梁凤卿用勺子将裹了蛋液和虾仁玉米的海鲜饭递到姜乞儿的唇边,低声道:
“宝贝张嘴。”
姜乞儿看了一眼梁凤卿,缓缓张开嘴,主动将饭吞了进去。
一口一口喂姜乞儿吃完饭,梁凤卿又烧了开水,混着矿泉水调成温水,随即给姜乞儿喂药。
药很苦,姜乞儿装睡不吃,梁凤卿好一阵哄,才勉强换姜乞儿吞了几粒。
药除了消炎药之外,还有抗抑郁的药,满满当当堆在掌心,莫名有些重量。
看着姜乞儿吞药时痛苦的模样,梁凤卿不知为何,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姜乞儿中午吃完药,是最昏沉的时候,但睡久了,晚上又容易失眠,夜深人静时清醒是最可怕的,担心姜乞儿半夜会醒来第二天又心情不好,梁凤卿于是便打开了病房的电视机,陪着姜乞儿一起看电视。
电视挺催眠的,梁凤卿这几天忙着公司学校的事情,还要抽空照顾姜乞儿,一天的睡眠时间只压缩成了三四个小时,只觉分身乏术。
他半抱着姜乞儿,片刻后忍不住眼皮发沉,半晌靠在床头,微微歪着脑袋,竟然无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