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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还是个孩子的事实。程菽叹息一声。
“迟迟,如今我已是三十有七,而你,才不过十七岁,我约莫是你父母的年纪了。”
宋步冉不解地问:“因为我年纪小,你便不喜欢我吗?”
程菽笑了,“是因为我年纪大了,不该喜欢你。”
“我不懂,老师您说过,该不该是行的范畴,而我问的是知的范畴。而我却知,这两样是不分开的。就如同方才您用柳条抽我手心时,我意识到我原来喜欢您,而喜欢您的举动,我却一直在做了。知行不分开,老师,你不该喜欢我,所以您不喜欢我吗?”
分明知道自己应当遵循诚信的良知来回答,可又有一个良知却在与这道诚信作着斗争。
“是的。”程菽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此滞涩,如此艰难,虽依旧带有笑意,却难掩悲哀。
“我不喜欢你,迟迟,我不喜欢你。”
——
宋知止不知晓为何宋步苒近日如此消沉,他可没时间会她的情绪。如今官员俸禄最多吃到下半年,秋天一过,便是人人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宋知止分析来分析去,却被程菽一语点到关键。
“——宗禄。”
大宁朝历经五代君主,宗藩分封于各地,其禄粮供给完全由地方赋税所承担,此乃宁朝初年制定的宗禄供养制度。在这种制度下,宗室成员不得参与科举,不得从事四民之业,完全依赖所在地方官府提供的禄粮生活。
至嘉宁年间,随着宗藩人口膨胀,宁朝各地官府相继陷入无力解脱的“宗禄供养困境”之中,进而造成一系列财政危机和社会危机。而到了庆元年间,短短几十年宗藩人口又是翻了个倍。
尽管庆元帝已经实行了一系列的削番减支的政策,但亲室宗族积望百年,非朝夕可易。要想改变此困局,须得釜底抽薪,施行自上而下的改革与变法。
可谁能有这个魄力?
又因为庆元帝初登基之时,为加强皇权,重用张邈等佞臣,形成朝内严重党争,导致腐败横行,买官卖官之事不胜枚举,叫国库的银子都进了官员腰包。而皇帝自身又是奢靡无度,今日修这个殿,明日砌那座桥,皇子公主禄银更是不用多说,一月足抵一二品官员一年。
眼见着今年连官员俸禄都入不敷出,皇帝亲自下令倒了郦径遥,赫然从其府中抄出三百万两白银,解决了燃眉之急。
亲自盘点这些白银入库时,宋知止恍惚间好似明白了什么。
这个时候倒了郦径遥,究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是有意为之?
林清和隋瑛也仔细品味过这件事。
兵部衙门,隋瑛指尖点着桌子,看着户部送至各部的禄银调整方策,道:“抄了郦径遥的家,竟为我大宁朝续了大半年的气数,真不知晓是幸还是不幸,只是这时间着实令人玩味。”
他想起那一夜自己保岑长青时所说的话。
当时那些话叫庆元帝动了怒,却还是被听到了心底。
“郦径遥也是个谨慎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亲自出手,去年宋知止和岐王的确是把他们逼得紧了。”林清在一旁道:“现在看来,陛下准允岐王与宋知止一同前往江南,是做了另外一步打算。陛下知道郦径遥等人会坐不住,引得他出手。”
隋瑛道:“而这其中出的差错便是太子,他竟对岐王下手。”
“不,”林清摇头,“或许太子下手,才正中下怀,否则死一个宋知止,闹不出这么大动静。”
顿了顿,林清继续说:“不过,还不至于将岐王遇刺之事牵连到陛下身上,许是陛下知道太子会做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