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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像什么么?你像一个恶心的妓子,被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巴巴地把全部资产倒贴给人家。你现在还有一点判断力么?我真是对你寒心,白养你这么多年。你如果有骨气就反驳我,像是要病死了一样,你说我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不反驳就给我滚远些,不要再在我面前碍眼。”顾思成头一阵嗡鸣,他不知道顾时泰话语的意思,又佐证了顾时泰说的“毫无判断力”。
回去的路上不再有司机,他走在长长的枯枝街巷,脚步深浅,感受不到寒冷,感知不到方位,不知道时间,只是在走着。他的心像破开了一个口子,哗哗往外流血,他栽倒在地上,看到地上斑斑点点的污迹,才发现自己真的在流血,鼻血,眼睛里的血,耳腔里的血。
他拿衣袖随意擦了擦,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他的模样应该会吓到路人。他安慰自己也许是幻觉,他之前几次也误以为把梁吟弄出血了,可那实际并不是血。可不是血能是什么呢,总归是种身体里流出的液体,耳朵里会流出什么呢?
他感觉自己在地上爬了很久,回头看血迹也没有这么长。他的记忆力很好,看过一遍的东西就能差不多记住,他不应该找不到回去的路,但是他这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他费劲地移去旁边干枯的路边小公园里,没力气站起来,于是坐在雪地里歇气。他有一阵子觉得非常冷,后来又非常热,鬼怪小朋友们飘过来,围着他,张着獠牙,比划着看不懂的姿势,说着听不懂的话。
顾思成想,他不能为一个人死两次。浑身毫无力气,他颤抖地摸出手机,哆哆嗦嗦地按开拨紧急号码。他以为自己打的警察电话,而接电话的人是梁吟。
“你在哪里?”梁吟听着那边极大的风雪声和微弱的呼吸声,如此问。
顾思成听见她的声音,觉得像温暖的冰,如果梁吟骗了他什么,那她就是给他带来温暖幻觉、实际会冻死他的寒冰。顾思成唾弃自己对她的不信任,可是从小顾时泰都不屑于骗他什么,他非常信顾时泰,甚至把顾时泰的话奉为圭臬。
但顾思成不想就此死去,他问:“你可以来接我么?”
梁吟有顾思成手机的定位,她抛下正在做的事,打车赶过来,看见地上长长的血痕并未多在意,以为那是流浪猫狗被撞死在路上的痕迹。而她顺着定位去找顾思成,一路上都有血迹。她终于看到坐在雪地里身子伏在公园座椅上一动不动的顾思成,眉眼压不住寒气。
她走过去看到顾思成满脸的血,又转头看这片富人区的别墅,双手握紧,眸子含着怨恨和怒火,她心里一遍遍地压抑,又一遍遍地冒出来——顾时泰么,动她的人,找死。
第47章
“我做你新的家人”
顾思成醒来见医院天花板, 室内有花的香气,周围没有人。他坐起身,手上正在输液, 抬头看药品标签,笑了一笑, 是葡萄糖溶液。
房间安静, 稀稀碎碎的人声被房门阻隔在遥远的地方,顾思成慢慢回忆昏睡前的事情, 记得父亲把他喊回家断绝关系, 他路上发病找梁吟求助。他坐了一会儿,把滚轮的输液调节器流速调到最低,拔了手上针头, 血迹慢慢晕开。
他下床去窗边,窗面明净,窗外是常青花园,他的病房宽大而配置齐全, 他身上的病号服材质和设计特殊,他知道这是哪家医院,很贵的一所私人医院。他不记得谁送自己来的医院, 也许梁吟,也许“回心转意”的父亲, 也许不明的好心人。又看病房门上的小窗,门外没有保镖看守,不是父亲。
顾思成轻轻阖下眼皮,回忆父亲和他说的几句话。很伤人, 很侮辱,但也还算习惯, 不算多大的事。心依然抽搐着疼痛,这也不算多大的事,父亲可以